上个月,Bloomberg报道称,Amazon创始人Jeff Bezos已经积累了价值1500亿美元的财富。从名义数额上来看,Bezos是世界上唯一的千亿富翁。他的身价相当于普通美国家庭的200万倍,比Bill Gates多50%,是Mark Zuckerberg的两倍,是Oprah的50倍,可能是特朗普总统的100倍。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,他的财富增加了500亿美元。他需要每天花费大约2800万美元来避免积累更多的财富。
这归功于Bezos的聪明才智和商业头脑。Amazon是一个奇迹,它改变了我们从阅读方式到购物方式再到邮政系统运作的一切。但他的财富也是政策上的失败,是税收和转移体系的失败,也是商业和监管环境的失败——它们都旨在提高少数人的收入,并鼓励他们积累财富。1500亿美元是Bezos自己赚的,但在某种程度上,也是我们给的。
Bezos和Amazon在很多方面都为“资本战胜劳动”提供了活生生的案例,就像从前的Waltons、Walmart以及Standard Oil一样。高管与全国各地员工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,本身就令人震惊。Bezos认为,世界上的慈善活动还没多到要让他花费数十亿美元。(与Gates或Zuckerberg不同的是,这位Amazon的创始人只捐出了他财富的一小部分)“我认为的有效利用这么多钱的唯一方法,就是把我在Amazon的成功转化为太空旅行”,他今年春天如是说道,“我打算用我从 Amazon获得的金融**奖金来完成这个项目。”
企业高管盆满钵满,普通员工不名一文
相比之下,Amazon的半数员工年收入不到28446美元。一些工人抱怨说他们上厕所的时间是6分钟。(Amazon表示自己从来不限制员工使用卫生间的时间。)仓库工人需要在严密的监控下提货和打包,搬运多达1000件物品,每班步行多达15英里。承包商一再抱怨Amazon违反工资和工时规定,几年前,一位Amazon临时工在工作中猝死。
后者的贫穷与前者的财富是皆从政策而出——交税。美国累进所得税制度的理念是,富裕工人应该比贫穷工人缴纳更高的税率,年收入超过50万美元的人最高税率达37%。(1953年,最高边际税率还是92%。)但是,考虑到Bezos拥有的股份数量,他的薪水相比之下就微不足道了。这意味着他的所得要缴纳资本利得税,最高税率仅为20%,与Warren Buffett一样,他支付的实际税率可能还没自己的秘书高。
此外,Amazon本身去年没有缴纳联邦企业所得税,尽管它的利润高达数十亿美元。它与州政府和地方政府锱铢必较,并成功地从各城市那里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核销和投资激励措施,条件是在这些地方提供就业机会。(鉴于Bezos是Amazon的主要股东,这种避税行为直接为他带来了好处。)
大公司如何导致税收流失?
再考虑一下美国的最低工资政策——它再次以牺牲工人利益为代价让企业受益。亚马逊的起薪比全国的工资低5美元——该公司盈利而且有资金投资于运营和扩张的原因是劳动力非常廉价。据报道,Amazon在Arizona有三分之一的员工都在靠领取食品券过活。
非竞争协议是Amazon和其他大公司用来压低劳动力成本、提高利润、使大股东受益的另一个工具。Amazon的合同要求员工承诺,在离开公司18个月后,他们不会为任何“直接或间接”与Amazon形成竞争的公司工作。考虑到Amazon业务的广度,这意味着在Bezos手下工作可能意味着未来也没法从事包括Walmart以及邮政公司、物流企业和零售商等行业的工作。“亚马逊似乎要求临时工放弃全球经济提供的其它机会,以换取几个月的仓库工作”,科技博客the Verge表示。(Amazon声称自己目前没有让仓库员工签署非竞争协议。)
这种条款过去只在高管和其他高收入员工中很常见,但现在大约五分之一的员工都签署了这种条款,超过一半的大型特许经营企业都将其放入了合同,通过减少了工人的竞争来抑制工资增长——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正是经济复苏时期,但工资增长却如此缓慢的几个原因之一。
剥夺员工在雇主间流动的权利,只是Amazon和其他大企业炫耀其垄断地位和垄断权力的一种方式——再次以牺牲工人利益为代价帮助企业。Amazon在电子商务领域(尤其是在图书销售等市场)的主导地位赋予了它定价能力,使其既可以从自己购买商品的公司那里榨取利润,也可以从自己的员工那里榨取利润。《The Economist》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,Amazon在特定社区开设配送中心实际上会压低仓库员工的工资——在没有Amazon配送中心的地方,仓库员工的平均年薪为4.5万美元;而在有Amazon配送中心的县,这一数字为4.1万美元。数据还显示,在Amazon开设一个新的配送中心后的两年半时间里,当地仓库员工的工资下降了3%。
Amazon该被拆分吗?
Open markets Institute致力于研究市场竞争,其政策顾问Sandeep Vaheesan表示:“Amazon对员工和供应商都拥有很大的议价权。Amazon的配送中心大多在农村郊区,可能是唯一的提供就业机会的企业,因而享有很大的工资制定权,因此可以压低工资,甚至比竞争更激烈、集中度更低的市场的工资还低。”
最后是工会的衰落。自近30年前创建以来,Amazon一直在一次又一次地阻止员工建立工会。据报道,Amazon已经解雇了倡导建立工会的员工,雇佣律师事务所来对抗全国各地仓库员工的集会活动,并向经理们下达了解散工会的指令。与此同时,政府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工会的对立面,支持企业主。
所有这些趋势都使收入向上转移,抑制了工人的权力,帮助收入更高的人将简单的收入转变为持续增长的财富。“自1973年以来,最低工资的购买力一直在下降”,Keystone Research Center劳动经济学家Mark Price说“同时,工会密度迅速下降,最高税率不断下降,财富和收入不平等却呈螺旋式上升。”
近几个月来,Trump政府采取了倾斜政策,使得这一趋势进一步增强。Trump总统自己也曾抨击Amazon没有支付足够高的邮费,然而,白宫方面削减了对企业和富人的税收,减轻了公司的监管负担,并任命了史上最亲商的最高法院,而且拒绝提高最低工资或加强对工人的保护。
几十年的趋势和政策的结果是,Jeff Bezos积累了1500亿美元的财富,而美国家庭的平均收入却比大萧条袭来时还要低。如此惊人的不平等不仅关乎公平,财富集中对经济和国家本身都是有害的,而政府对此却无动于衷。不平等加剧了党派僵局和国内撕裂,减缓了经济增长,并由于缺乏竞争加剧了经济僵化。Bezos的巨大财富表明,在这个被操纵的赌桌上,他只是比其他玩家碰巧玩儿的更好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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